2007年2月25日

「如此星辰如此月、與誰指點與誰看」--記北大武山單攻行(96/02/18-19)

標題引的兩句詩是民國大才子錢鍾書戀愛時寫給他夫人楊絳的,借過來用只是因為大年初一晚上北大武山登山口的夜色實在太美,雖然無月、然而有點點繁星相伴,不待黃湯下肚,已渾然欲醉,此時身旁是黑人還是美人都無差別。


說正經的,北大武山既是五岳之一也是臺灣最南端的百岳,從前也曾有機會登臨,但光想到路途如此之遙遠,就未戰先怯。此次春節拜彈性放假之賜共有九天假期,回家過節應該會閒的發慌,正好安排北大武之行。回高雄前和黑人約好,本來預定行程是兩天一夜,也就是在檜谷山莊過夜,隔天攻頂後下山,然而黑人說妻小想早點返回北部,因此改為單攻。雖然是單攻,但還是要在登山口睡一覺,所以我的高山裝備全都帶回高雄。

和黑人約初一晚上七點在二高內埔交流道碰面,會合後改搭他的車先到內埔分局辦入山證,不料過年期間內勤組員放假,沒人會辦,只好改到泰武分駐所辦入山證,分駐所的警員說有兩個學生迷路,救難隊正在山上搜尋,聽了有點不知該說什麼。行前就聽說到登山口的路有點難找,晚上更難找到正確的路,還好一路摸索著還是在八點半抵達登山口,路上遇到救難隊車輛陸續下山,請教後知道人已經找到,不由得鬆了一口氣。

登山口可以停不少車,也是個岔路口,可以往日湯真山和舊筏灣,近來林務局在登山口設置洗手台和公廁,嘉惠不少登山客。我們到時已有不少車輛停駐,但比想像中的少,看來檜谷山莊應該還有床位,而我們一時不忙睡覺,先打點一下隔天的行裝再說,此時我終於發現登山鞋忘在自己的車上,腳上穿的是登山涼鞋。如果要回內埔拿鞋子,來回至少兩個小時,而我印象中北大武的步道並不難走、再加上多日晴朗,穿登山涼鞋應該應付的過去,當下決定學竹佑穿涼鞋爬高山。

心意以定後就不管鞋子的事了,我們把車子裡的桌子裝起來,拿出預藏的啤酒小酌一番,談天說地、看看星星,直到十一點多才去就寢,我睡帳棚、黑人睡車上,寬敞的很。只是半夜風大,外帳被吹的獵獵作響,害我驚醒好幾次,有時以為下雨、有時又以為有人拉扯帳棚。睡到三點半起床,黑人已經起床準備要燒水了,兩人簡單吃點東西、喝杯茶,收拾好背包,四點四十分出發。


出發後一開始是平緩的步道,只略有起伏,即使摸黑穿涼鞋也不難走,直到一公里以後才開始逐漸上升,黑人越走越喘、他叫我先走到檜谷等他,但我認為摸黑時還是不要分散,直到天色亮了以後我才逐漸和他拉開距離,我抵達檜谷山莊時大約六點五十分。山莊外的空地還搭著幾頂帳棚,但幾乎都是空的,山莊內也沒幾個人,有幾位在外頭煮早餐,有的是等會要去攻頂,有的是等攻頂隊友一起下山。


我和幾個山友聊天、得知床位甚空,看來過年期間可能安排縱走的隊伍較多,短天數的行程反而較少。等了快二十分鐘黑人還沒到,只好回頭去找,原來他以為時間還早,我不會去檜谷煮「午餐」,因此往北大武基點方向追我去了,幸好他才剛往上爬沒多久。

回到檜谷、發現有隻模樣可愛的黃鼠狼絲毫不畏人,在走廊鑽上爬下,找尋登山客留下的廚餘吃,而也有許多隊伍沒好好處理吃不完的食物,平白養肥了這些小傢伙。雖然不是很餓,但我知道前面並無水源,還是在水源充足、設施完善的山莊煮了麵來吃,沒想到一點點麵還是吃不完,只好用大石頭壓住鍋蓋,等下山時再來處理。離開檜谷出發攻頂時已經接近八點,我預估十一點半以前應該可以登頂,此時黑人說他走到哪裡算哪裡,總之會在檜谷等我回來。


說來北大武單攻也是算不容易爬,登山口高約1500公尺,山頂是3092公尺,上了稜線攻頂前還有三四個起伏,總爬升超過2100公尺。而檜谷山莊高約2100公尺,所以我至少還有1000公尺左右要努力。

山路離開檜谷後幾乎就是一直陡上,有時落差較大還要拉繩爬梯,難怪有人老是拿北插登頂路來比較,只是北大武這段路長的多,但也乾爽的多。有關這段路的路況紀錄可謂不勝枚舉,就不多廢話了,只是要提醒後來者,地圖上距離稜線不遠處標示的最後水源其實只是山壁滴下的水,有人放了個四方不銹鋼桶子接著,不僅水量稀少、水質也不好,因此打算在大武祠紮營的還是得從檜谷背水上來,只是大武祠風大又沒水,非不得以還是不要住比較好吧。

一路陡上不敢多做休息、辛苦自不待言,還好路旁高大的鐵杉在藍天映照下顯得氣勢非凡又姿態各異,有時停下腳步欣賞一番,略可解勞。沿途也碰到一些登頂下來的山友,除彼此問好外,也有人關心我此時方要攻頂,是否太晚了點。記得是快十點的時候吧,終於上了稜線,只覺得風好大,如果天氣較差時一定非常冷,而大太陽底下走來則別有一番滋味,穿外套則太熱、不著外套則寒風侵骨。


上稜線後原以為會走的較快,但其實前行起伏不定,又多樹根大石,走起來反而慢,而且右大腿一副快抽筋的感覺,走起來更是小心,十點半抵大武祠,北大武山全貌已可得見,略休息後續行,十一點十五分登頂。登頂時除我之外並無他人,因此登頂照就免了,展望四周雲霧重重,不能即遠,玉山、秀姑巒、新康山無一得見。


在山頂停留十餘分鐘後下山,此時還有山友陸續上來,原來是要晚上住檜谷的,還真是比我幸福些。下山不比上山快太多,一來是路況複雜,二來體力已較不足,最後則是腳著涼鞋之故。待回到大武祠已覺體力不支,趕緊囫圇吞下紅豆麵包,並略做休息、精神才為之一振。


下山途中,雲霧籠罩下的鐵杉別有一番風姿,但我已無心多做留戀,還是趕緊回到檜谷和黑人會合,趁天色還早下山去吧。兩點半回到檜谷,黑人笑說快的有點出乎他預料,但其實我並沒有特意求快,只是平常山爬得較多,陡上陡下不必太費神想落腳處,因此可以縮短些時間罷了。

在檜谷又休息了好一陣子,雖然有點餓但完全吃不下東西,喝了幾杯茶後覺得體力恢復,於是和黑人一起下山。從檜谷下到登山口的路算是比較平緩的,只是這四公里走起來還真辛苦,肌肉和膝蓋都開始抗議。沿途還看到許多下山的山友,多半是來檜谷做一日遊的。

下午五點整終於回到登山口,兩人也懶得梳洗,洗個臉後匆匆驅車吃晚飯去。吃完晚飯回到家,我媽看我一臉疲憊,問我說很累嗎?我笑說:剛剛差點連五樓都爬不上來了(還重裝咧)。

2007年1月30日

我的書架

看了我的書架,大概很容易知道我是學什麼的吧?不過近年來專業的書買的很少,新增的大多是自然、登山和攝影的書。照片有很多張都沒開閃燈,多少用來測試K10D的防手震功能。

大概沒一本看完的。


書都亂放


自傳和人類學的書我好像特別喜歡


登山、自然、攝影和棒球(忘了拍酒類的書),以上都是我的最愛


很多東西是會讓人上癮的


電腦籤詩、彩券、人生


書買的太少、還有空間放空盒子


另一邊的書架還可以放音箱和酒


浴室的架子上大多放攝影雜誌


舊馬、新馬還有結構主義


這裡有一本是杜部長寫的書


我的英文跟社交都不好


從前買了不少「匪書」

2007年1月23日

信賢試探逐鹿山(96/01/20)

一月中連續下雨多日,連帶的使我取消了20號的上午班行程,但老天總是難以捉摸,當天早上醒來一看窗外去卻是一個多雲的天氣。這樣的天氣不爬山實在可惜,本來有意約幾個人一起,但後來還是獨行。這次探的路線是前陣子北聯隊開出來的新路 ,可從烏來信賢上逐鹿山,相較於三峽熊空傳統登山口而言,車程較短、落差也較小,而所耗時間應該也會少一點。


東摸西摸完,出門的時間已經中午,還好行車順暢,抵達檢查哨時警察先生沒上班,因此省了十塊錢。到了107線道7.7K右轉烏004農路,路況比我想像的好多了,沿途有兩個涼亭、也種了許多櫻花,不過大多還沒開。農路最後會變成水泥路面,就表示快到登山口的民宅,碰到岔路往右,一拐彎就到了。只是拐彎過去的景況有點出乎意料,除了一幢漆成黑色的木造平房外,一旁有一間兩層樓的鐵皮屋正在施工,而且已經快完工了,民宅旁停了三四台車、一群人在鐵皮屋前後和屋頂上工作。我想他們也被我嚇了一跳,個個面帶狐疑,有一個看似工頭的中年人問我目的為何,說不定怕我是建管單位的吧,聽我說要來爬山,直說裡頭很危險,當下我就會過意來,山上應該有一些捕獵設施吧?


工人沒有阻擋我進入山路,我繞到黑木屋後面就看到路條,只是屋後挖了深約一公尺的壕溝,要先設法越過壕溝才能進去。畢竟已經連續下了幾天的雨,山路很潮濕,沒走幾步路褲管就差不多全濕。路況一開始還好,顯然是獵人經常走的,走沒多久果然在路旁看到兩個捕獸夾,不過我沒去動。北聯隊的地圖上說這是一條造林路,的確有幾段路是蠻寬平的,但應該是年久失修的關係,有幾個路段邊坡已經流失,讓我有點提心吊膽。


一路上路條蠻多,但也有不少被故意拆掉棄置,顯然是獵人幹的。出發大概半個多小時以後,山路停止腰繞開始往左側上切。上切不久抵達支稜,山路繼續往主稜延伸,一看就知道是硬開出來的, 不僅陡的不得了,路還是從被砍斷的雜木中穿梭而過。還好陡上的時間不長,幾分鐘後接上了從拔刀爾山過來的主稜山路。


至此已經完成我原先探索往逐鹿山正路的計畫,只是看時間還早,決定往逐鹿山方向前進一段,如果時間允許就從另一條稜線山路回到出發點。這條從拔刀爾山過來的路顯然不大熱門,路況不算很好,鑽上爬下十來分鐘,抵達往信賢的稜線岔路。


看看時間已經兩點多,去逐鹿山再回頭是不可能,而走回頭路我也不大願意,於是決定從稜線路下山,我總覺得會比剛剛那條腰繞路要好走一些。果然稜線路的路況不錯,路條很多,但還是有被拆掉的情況,以致於有一兩個地方要仔細的跟才不會迷路,而且我發現這條路線並非北聯隊新開的,因為偶而會看到幾條非常老舊的路條,有一處舊路條指向的岔路,與北聯隊的路分道揚鑣,我就沒有跟了。從稜線路下山途中就沒再看到捕獸夾,倒先是看到一個被故意破壞的吊子,後來自己踩到設在路中間的另一個,還被吊子彈起來的樹枝打了一下胸口,還好並無大礙。


下到20號農舍才大約三點,這個農舍顯然不是一般的原住民住宅,四周整理的很漂亮,也種了不少花木,看其他的紀錄說好像是山下漢人週末度假的地方。在農舍邊拍了些櫻花和桃花的照片,正從產道要回停車處時,先前那位工頭先生又出現,又是跟我聊有關保育和狩獵的衝突,我才知道山上的陷阱是某位原住民放置的,而且這位獵人對登山隊伍頗為感冒。我一時也無心繼續談這個無解的話題,只想趕緊把半濕的褲子和鞋底都是爛泥的登山鞋換下來,於是匆匆告辭。後來在農路旁的涼亭泡了壺茶,看看四周霧茫茫的山景後方才頤頤然返家。


完整相簿如下: